85. 城市的凋零

已更新：2023年9月2日

偶爾看到一個視頻講述了舊金山市的現況，經過疫情的三年閉關和經濟蕭條，從曾經繁華熱鬧的市街場景到今日的清冷孤寂，街上除了無業遊民、吸毒者和垃圾充斥的角落，再無一點朝氣和活力。我看了這個視頻後卻久久無法釋懷⋯。

San Francisco was my city！

走過年少青春，她見證了我成長的軌跡，我也見證了她的絕代風華；舊金山承載著我年輕的笑容和夢想。初移民來美時，我家曾落戶在舊金山的中國城，後又遷居到金門公園旁的日落區；高中時和同學們在街上邊走邊吃31冰淇淋，我們說笑著大聲唱歌徒步走過金門橋；也曾在巴士罷工時，每天走一個小時穿越金門公園上下學。大學時代在金融區工讀，看著街上熙來攘往的從業人士，想像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俐落時尚的都會女子⋯。

叮叮噹噹伴隨夕陽響過迄邐的街車，漁人碼頭的海浪聲融合著海狗拍打著甲板的聲浪。在雲霧中若影若現紅色的金門大橋，好友們攜手相伴踏過寬廣的公園綠地。中國城冰店夥計一直不斷擦桌子暗示也請不走的我們，在日本城邊逛街邊訂下15年後同樣地點約會的我們，每年歲末的最後一天漫天飛舞著的日曆紙訴說著一年的終結。

Cliff house懸岸邊水霧繚繞中談心的我們，少不更事的少女心相伴走過的黃金年華，傾吐著多少心中的憧憬和對未來的期盼；我們在夕照下被拉得好長好長的身影一直在我的夢境中輪迴著。

一個城市曾經寄托過幾代人光輝的記憶，即便是經歷城鄉差距滄海難為，也不是那麼容易被磨滅的。我想到曾經榮景一時的龎貝古城和底特律車城的今昔，原來一個城市的沒落僅僅是詮釋著人事交疊的結局。是悲似愁，在短暫的生命中永遠記住不被遺忘；城市的燈火闌珊處，芳華不逝，只是從容凋零⋯。

I Left my Herat in San Francisco